那会儿,完工六成多的瓦良格号被当成废铁处理,身为首席设计师的巴比奇,连取暖都成了难题。可金子到哪儿都发光,美国军工巨头闻风找上门,天价年薪、海景别墅、一流实验室打包奉上,搁谁看都是天大的好事,但他拒绝了,最后选择来到中国效力。
2002年春天,巴比奇带着200多位乌克兰专家直奔中国,临走跟家人说:“我要把技术带到中国,这一走,说不定就回不来了。”这份魄力,直接为中国航母梦添了把关键的火——要知道,那时的中国海军,正憋着一股劲儿圆航母梦,从无到有的路上,太需要这样的“硬核外援”了。
2005年的大连造船厂,海风裹着铁锈味直钻鼻子,64岁的巴比奇踩着旧弦梯钻进瓦良格号昏暗舱室,手电光照过布满尘埃的管路,正好撞见被复杂线路难住的中国工程师。他二话不说打开随身皮箱,亮出那套略显陈旧的原始蓝图,语气笃定:“别慌,这些都是我画的,跟着来就行。”
接下来的7年,巴比奇简直把自己“焊”在了船上。寒冬腊月裹着军大衣调试燃气轮机,手冻麻了在图纸上写字都打颤;为算一个滑跃角度,在甲板蹲了整整三天,最后得靠徒弟扶着才能站起来。他把苏联航母的工艺秘诀一点点整理成手册,手把手教中国工人操作,眼里只有一个目标:让瓦良格号重获新生,帮中国圆了航母梦。
2012年9月25日,大连港礼炮齐鸣,71岁的巴比奇站在角落,看着瓦良格号以“辽宁舰”的全新身份亮相,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,他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——为了这一刻,他整整7年没回过家乡。而辽宁舰的入列,也让中国海军终于拥有了第一艘航母,航母梦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。
后来,中国第二艘航母山东舰顺利服役,实现了航母自主建造的突破;等到84岁的巴比奇颤巍巍来到上海长兴岛,2022年6月17日,中国第三艘航母福建舰缓缓下水,电磁弹射轨迹如银线闪亮,这位老人当场失声痛哭,哽咽着说:“这本该是我更早完成的船。”此刻的中国海军,已从“零航母”成长为拥有三艘航母的深蓝力量,辽宁舰打底、山东舰进阶、福建舰领跑,每一步都离不开巴比奇的心血。
晚年定居青岛的巴比奇,收到过山东舰官兵寄来的航母模型,底座刻着“永不迷航的领路人”。那会儿他已长期卧床,却执意要把模型摆在枕边,生命最后日子里,常望着窗外海的方向轻声呢喃,护士说,那发音像在叫“辽宁”。
这位乌克兰老人,把毕生航母情怀托付给了中国海军,没留下雕像,却成了照亮中国海军深蓝航道的一束微光。而中国海军的航母梦,从辽宁舰的启航到福建舰的下水,一步步从梦想照进现实,这份荣耀里,永远刻着巴比奇的名字。

